【赤黑】事故
*七夕快乐w
*一个甜饼，帝光pa，合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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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玻璃外隔着几乎化为实体的热度，自上下眼皮的缝隙之间隐约可见青翠树木和粼粼海面，窗内的布料没有合上，日光透过眼皮投下一片暗红色。黑子靠着车窗玻璃，任由巴士行驶的嗡嗡震动和脑袋一起颠簸，神智在半梦半醒间沉浮。
不知道多久之后，一只手突然从他的右侧伸过来，在黑子的头再一次磕碰到窗边之前及时地垫在太阳穴和玻璃间。黑子后知后觉地睁开眼，看到对方的手背在自己眼前穿过，安稳地撑在头左侧把他隔离在内圈，和自己同排座位、正坐在右侧的人是赤司。
黑子眨了下眼睛，眼角的水光闪了闪，打了个哈欠。他把倾斜的身体摆正，由赤司的右手支着的脑袋离开掌心，刚刚清醒过来的声线夹杂着轻微的鼻音：“唔、谢谢赤司君。”
他瞥见从旁侧自然而然收回去的右手，垂下眼睛看着掠过的一片阴影，像是在镜面般光滑的湖中投入石块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一切都在无声中完成，黑子莫名地有些失望，但他还没有让自己的情绪外露。
赤司没在意他的表情，伸手将背包扯下来在肩上扶正，转头看到黑子仍然睡眠不足的样子，出声提醒道：“已经到终点了，黑子。”
也许睡意在作祟，黑子慢了半拍才迟钝地抬起头，巴士恰好停止，因为惯性而不由自主向前倾倒的身体紧接着被束在腰间的安全带拉回座位，他的脑袋反应不及便撞在背后柔软的皮革里，终于甩了甩头算是回应了赤司的话语。目睹全过程的赤司心情不错地偏头，嘴角勾起一点弧度，“走吧。”
黑子看着对方的背影穿过几排座椅时隐时现，犹豫两秒后抿了下唇，伸手揉了揉左边的额角，似乎留在那里属于赤司手掌的温度和自己的体温重叠了。这个刚冒出来的念头迅速在他的脑内扎根发芽生长，占据了思考空间，黑子的手指轻微地颤了颤，起身离开座椅，脸上有点热。
清点人数后便偏离公路向百米外的旅舍出发，黑子呼了口气，把大脑里的杂念暂时驱赶出去，加快两步跟上队伍。这一次的目标不仅仅是海边观光的悠闲旅行，为期十天的合宿将会从今天开始，特别加倍的菜单和针对弱项的强化训练完全能想象是怎样的地狱景象。
时间接近正午，他们在旅舍底层分配好房间和人数，约定午餐前再次集合，各自领取钥匙磁卡寻找房间号。而黑子则跟着之后几天内他的临时室友赤司，顺利地推开了门。
布局直观的房间里最先入眼的是并列双人床，距离右侧闭紧的浴室只一步之遥，木桌和衣柜也没有介绍的必要。既然是名义为“修行”的训练，住宿条件虽说称不上困难、至少非常简单。
背后的赤司在整理衣物。黑子拉开背包拉链，无意识地取出自己常读的小说摆放好，除此之外只剩折叠成块的衣服了，他张开口想说什么，最后闭上嘴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悬在半空摇晃不止的拉链，把小说从左下角推到墙沿，就像苛求偏差的计算学者一样反复摆正书籍，可是只有他清楚自己的耳朵一直在意着身后的动静。
老实说，黑子无法保证自己现在会不会不受控制地想转头去拥抱他的队长。和自己的暗恋对象分在同一间卧室已经让他少见地感到躁动了，长久以来几乎消磨干净的耐心无法经受任何撩拨，和赤司合同一个房间这件事超出了黑子的承受范围。
他所憧憬、尊敬、偷偷恋慕着的人此时此刻似乎触手可及，他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又希望能向对方坦白，正在发酵的感情无从安放，乱糟糟的心绪都浸泡在苦乐参半的滋味里，纯粹而炽热的心意要从每一次加速的脉搏泄露出去，蓝眼睛里像是满载着光。
黑子做了个深呼吸，听到赤司的声音：“好了。黑子需要帮忙吗？”
他把那颗不安分的心脏压下去，拒绝时使用的简短的音节没有颤抖的迹象，黑子把外套挂进橱柜，一眼扫到显然是给自己预留的半边位置，努力让声线和平时无异地向对方道谢。
——怎么办呢？像是无可救药地被你吸引着，没有抑制“喜欢”这种心情的办法了。
眼角有些酸涩，黑子眨了下眼睛恢复成正常。赤司在门口抬起手腕扫了眼腕表，拿着桌面上那份制定好的训练表格，“现在出去稍等一下吧。”他搭上门把手后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黑子笑了下，“最近请多指教了，黑子。”
黑子差点不争气地咬到舌尖：“......请多指教，赤司君。”
约三分钟后精力充沛的篮球部正选们冲向旅舍后借用的球场，不出意外地迎接了比平时翻倍的肌肉疼痛。先前瞥过一眼赤司手中表格的黑子久违地趴在外围呕吐了一次，海边的阳光仿佛比平日更为炙热，他抬起头让视线追随着前方的队伍，重新跟上去。
但看似无休无止的训练时间也会结束，哨声吹响宣布解散时，如释重负的少年们当即躺在球场里喘着气。
晚餐后回到房间内洗浴，率先使用浴室的赤司动作很快地在十分钟内完成，黑子在床沿不着边际地出神，面前隔开浴室的门转动时甚至有些莫名的紧张。对方擦着头发走出来，黑子下意识地坐直，目光却落在地面上。
对方看起来毫无察觉地穿着浴袍拿出打算更换的干净衣物，黑子立刻抓住还没合上的浴室门进去，合上缝隙之前看到背对着自己的赤司正在穿衬衫。
他胡乱冲掉了身上的汗液，像是心虚般把自己裹进衣服里才敢推开门，不顾湿漉漉的发丝就蒙头倒在床铺上，悄悄看着对方专注于记录的侧脸，和探出头的小动物一样把半颗脑袋藏在毯子里，在赤司无法看到的地方做着口型，默念三声后说出晚安，闭上眼睛准备入梦。
赤司放下记录本，偏头看了眼陷在睡眠里的黑子，关掉灯让室内归于黑暗，他轻微地叹了口气，对着黑子的方向说了声晚安。而与此同时黑子像是有所察觉地翻身，熟悉的声音成为他沉睡前最后一句能辨明的话语，嘴角悄悄地向上弯起。
但只存在于睡梦中的安稳合宿在第二天早晨便被打破了。
一线日光自窗帘缝隙漏进来，让他足以看清室内的景象。黑子在余光中看见和自己仅相差一臂的赤司还在沉睡，即使如此他也不敢轻易动作——夜间覆盖在自己身上的薄毯虽然有些皱褶，但在某一处凸起的形状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用借口掩饰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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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档来日方长。
